她似乎是要说个笑话,但没有人笑得出来。
“我,我有了。”白瑛颤声说,想到什么,按着腹部向她匍匐身子,抬起头满眼敬畏,“娘娘,我,我生了这孩子,归你,你就有子嗣了,你就可以,当皇后,当太后,没有人能质疑你——”
这话似乎比她先前说的话好笑多了,眼前的人仰头哈哈笑了。
“我哪里需要靠这东西。”她说。
她不要?孩子也诱惑不了她,这个孩子没用,白瑛只觉得心神混乱,腹部传来抽痛。
她按着腹部出一声痛呼。
“你——”眼前的人上前一步,似乎要说话。
但伴着一步,头顶上的帝钟摇晃,出嗡一声,楼顶的梁木突然坍塌砸下来。
她忙向后退去,梁木哗啦落地,但对地上匍匐的白瑛,跪地呆滞的王德贵,兵卫们,来说,巨大的梁木宛如虚影,穿过身子消失不见。
这并没有结束,随着她的退后,不止是一根梁木,而是整个圆拱屋顶砸了下来。
她无处可退。
她也没有再后退,双手向上托起,跌落的圆拱屋顶瞬间停下,伴着碎屑如雪,她猛地向上一推,屋顶向上砸去。
目标是悬浮在空中的帝钟。
屋顶穿透了帝钟,瞬间消散。
帝钟摇晃,整个屋顶碎裂,露出四个鲜红的大字。
道法自然。
她抬起头看着这四个大字,原本白皙的脸被映照的通红,同时有丝丝裂纹蔓延,宛如一个瓷器要碎裂。
整栋楼也在碎裂,地面出咯吱的声响,一道缝隙从中裂开,就在此时,无数蛛丝从四面八方飞来,站在地上的她随着蛛丝牵引悬空而起。
脚下裂开的缝隙,宛如张开的大口,一吞落空。
她转过头看向楼外,原本璀璨的宫殿宛如被泼上水的墨画,花灯已经变成一片模糊的,真实变虚幻,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虚幻的蛛丝在夜色中飞舞,呈现出一条诡异的星河。
星河的尽头坐着一人。
似乎很远,但又很清晰。
沈青双手牢牢抓住琴弦,原本自己的飞舞的琴弦已经重回他掌控中。
“娘娘,您别动,别惊动它,我来拆了它——”
伴着说话,他抚动琴弦,星河浮动,无数蛛丝蔓延,原本模糊的宫殿,重新变得清晰,蛛丝从其中拉出一个个人影,有男有女,衣着华丽,他们原本凝滞在原地。
“拆了它。”
“拆了它。”
声音层层叠叠如涟漪般散开。
随着声音,麟德殿外不管是观灯的权贵,还是内侍,以及禁卫,男男女女齐齐迈步向结邻楼来。
他们眼神呆滞,脸上还凝固着笑容,齐齐地张口出声音。
“拆了它。”
“拆了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