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事实上,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周景云的谎言。
东阳侯世子少夫人怎么死的,东阳侯世子心里最清楚。
罢了,不想再听,东阳侯夫人制止许妈妈,只说:“摆饭吧。”
……
……
许妈妈从内院走出来,看着站在院门外的周景云。
“能吃能喝还能指点评判世事。”她对周景云苦笑说,“世子你放心吧,夫人精神好得很。”
只是还是不见他。
只要挂念的人平安康健,就足够了,能不能见到不重要,周景云一笑:“好,那我去衙门了。”
走到御街的时候,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,或许是杜氏案意外拐了方向,又或者是归于刑部查问,不用担心被张择牵连无辜乱杀一片,气氛轻松了许多。
“那上官月的要封郡王吗?”
“还叫上官月?该称呼李余了,宗正寺已经上了属籍了。”
“听说朝中还在争执封号,不知道什么时候定下来。”
“这李余今年多大了?”
“哈,怎么,廖兄家中也有适龄女郎?”
这一次看到周景云,扭开头装没看到的人少了一些,关系好的更是上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“杜氏认了是诬陷杨氏,是胡乱攀咬,想借着杨氏逃脱不被翻出诬陷先太子的事。”
周景云哦了声:“那结果如何?监事院那边说杨氏无罪了吗?”
这话让人一愣,那,的确没有…。
但杜氏都说了是攀咬,难道杨氏这一次还是难逃罪责?
……
……
坐在皇后殿内,皇帝有些恍惚,好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,感觉都有些陌生。
先前杨家问罪,但鉴于皇后身份,皇帝没有将她投入监牢,只禁足在皇后殿,直到皇后从殿内跑出来跟他厮打,才下令让禁卫守住了。
这边的宫女太监也被监事院带走查问,很多人被带走就没有再回来。
剩下的宫女内侍惶惶不可终日,也无心伺候,青天白日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,灰尘许久没有洒扫,曾经华丽的垂低幔帐也变得黯淡。
“陛下不陪着你的心肝宝贝,来这里做什么?”
沙哑的女声从内里传来,皇帝看过去,见幔帐后站着一个人影,也不知道是刚走过来,还是一直在。
“是来砍我的头的吗?”皇后的声音再次传来。
“阿媛。”皇帝有些无奈,“我怎么会砍你的头。”
皇后掀起帘子走出来:“就算我是蒋后派来监视你的人,你都不会砍了我的头?”
皇后没有像往日那般穿着华丽的衣袍,而是穿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旧衣裙,头上也没有钗环,用布包着头,不施粉黛,乍一看老了十岁。
看到皇后的样子,皇帝略有些惊讶,向后退了一步。
皇后冷笑:“六郎,先前在流放之地,我天天这般打扮,蓬头垢面,也没见你嫌弃,反而天天抱着我,一刻也不敢离开我,如今怎么看都不敢看了?”
皇帝叹口气,走过去将她环抱在怀里:“阿媛,就算你是蒋后派来监视我的人,我也不会砍了你的头,我知道你脾气不好,但你的确是对我好,就算真是蒋后让你来监视我,你必然也是为了我哄骗蒋后。”
皇后本要挣开他,听了这句话眼泪流下来,抓住皇帝的胳膊:“你既然知道,你为什么还不信我。”
“阿媛,我信你。”皇帝说,神情无奈看着她,“但你是你,杨家是杨家,你虽然没有害我的心,但杨家…。。”
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卷文册。
“监事院查了,杨家这些年多有不轨之言,除了谋害皇嗣,谋害朕的话也没少说过。”
皇后要说什么,皇帝打断她:“你不要说张择诬陷,你父兄是什么性情,你自己心里很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