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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4章 讲习(第3页)

“这两日稍稍有了空闲,我就请蔚公亲自去抓了一头将虫回来做例子。”

她今日穿着一套鎏金锁子甲,髻挽一字紫金簪,画了眉。

“两千年前,祖龙传龙血、武道与我族,称之为眷。”

“之后,诸神先后效仿,择一族为亲随,广施恩泽——九头蛇神散血液予蛇人,建立血之道途;海神分享真火予海族,传下火之道途;山神恩惠智慧予北荒石兽,点化为巨灵。”

“虫族最初以其恐怖数量与适应性为树神遴选,而后数百年因个体孱弱、灵智低下显出颓势;树神不忍,亲自对其进行了持续过千年的改造——你们或许不知道,每一朝所遭遇的虫族都大不相同。”

萧楚说完开场白往后给了个手势。

胡庄将一个卷轴展开,挂上第一面白墙。

卷轴大标题为“原始虫族四大限制”,其下四幅彩色图画分列,均以狼毫笔勾画,细节精妙写实。

四幅图各有小标题:

呼吸系统—能量产生;

循环系统—能量转运;

骨骼系统—强度与体型;

神经系统—反应度。

“我就对图解说。”

萧楚取下案上连鞘长刀,指向第一幅图。

“第一,原始虫族使用内陷式的气孔,没有肺,所以没有高效的进气与排气能力,呼吸效率很低。”

“第二,原始虫族中胚层育不佳,使用开管式循环。这两个词一般是器作监内部用,你们可以理解成没有血管这类结构,组织直接浸泡在血液中。”

她提到器作监时瞥了眼洪范。

“没有血管,原虫就不可能像人兽一般以高压飞循环血液,作战时只能以‘过充血局部’的方式侧重分配养分,循环效率很低。”

“第三,原虫的甲壳质外骨骼有两个弊端,先是成型即固定,生长只能蜕皮,其次是强度不够,远不如我族的硬骨,无法支撑过大的体型。”

“第四,原虫的神经系统是网状结构,没有髓鞘,按雷属武者的说法就是信号散溢处处漏电;前朝活体测试得到的数据估算其传导度差不多一米每秒,体型一旦大了就头尾难顾。”

这一番图解总体深入浅出,武者们虽然文化水平普遍不足,也能把握到大概意思。

洪范虽然面无表情,心中却有一种画风扭曲的错愕——一个前现代国家的公主居然能对着神经系统侃侃而谈。

大华不是工业国家,但它也不是个农业国。

它是个武道国。

武道国的很多东西不能按前世的常理来看。

譬如神经细胞的直径在数十微米,与比较细的头相似,其结构在气境武者目力下简直是一清二楚。

至于什么气体交换效率、电信号传递效率之类的事情,找几个风雷系武者一搭手就感知得大差不大。

以洪范多年体验,器作监在格物方面的研究其实已经很深入,但问题是这些知识一停留在知其然、二没有体系化,无法转化为应用。

这道理不难理解。

武者是人与工具的结合,既拥有知识也拥有暴力,他们没动力给下层普及成果,反而沉溺于不假借外物的哲思。

武道作为此世最大的那棵树,截断了绝大部分阳光与营养,其树冠固然替人族遮蔽了风雨,却也使他们看不到其他的风景。

本章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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