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功亭示意亲卫们散开,厉声呵斥道:“我与反贼没什么好说的!要杀便杀,何必干费口舌?”
“聂军门此言差矣!”
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,杨兴飞越众而出。
“说到反贼,清廷才是反贼!当年明室衰微,建奴窃据中原,沐猴而冠!
自蛮青入关以来,屠我大夏子民以千万计,血债累累、磬竹难书!又大兴文字狱,屠戮文人志士,篡改大夏典籍,焚毁的图书超过七十万部,阉割大夏科技文化,断我大夏传承,毁我大夏基石,陷神州于黑暗蒙昧境地!
想当年,秦、汉、隋、唐,还有大明,哪个不是威加海内、万国来朝?唯有蛮青,处处伏低做小,面对西方列强唯唯诺诺、屡次割地赔款,甚至倭奴弹丸小国,亦敢兴师犯境!
我汉家儿郎,曾有一汉顶五胡之说,至蛮青后,张口主子、闭口奴才,陷我大夏子民于蒙昧、麻木、怯懦,至今日奴性十足!被一帮洋夷蔑称为东亚病夫!
以上种种,皆是蛮青之罪过!
聂军门,这便是你要效忠的朝廷?莫非你甘愿看着神州陆沉、我大夏四万万子民万劫不复?”
杨兴飞顿了顿后继续说道:“聂军门,再抛开种族不论,圣人也曾有云:民为重,社稷次之,君为轻;聂军门效忠的是这个烂到根子里的朝廷,还是我大夏四万万子民?
若是前者,聂军门现在就可以离开,我们绝不阻拦;
若是后者,就请聂军门弃暗投明,加入我兴夏军,为振兴大夏而战!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,驱逐所有洋夷,让我大夏重新屹立在世界东方!等到了那一天,聂军门也必然名载史册!
聂军门可以慢慢考虑,我们有足够的耐心。”
杨兴飞说完后一挥手:“全体都有:让开一条通道!”
“向左向右转!齐步走!”
“立定!”
望着兴夏军让开的那条足有30米宽的通道,亲卫营管带聂德昌迟疑道:“军门,会不会有诈?”
聂功亭却没有吱声,望着远处怔怔地出神。良久之后叹息道:“德昌,派个弟兄过去传话,就说本将愿为阶下囚。”
聂德昌面色一变:“军门?既然贼兵愿意放咱们走,为何要束手就擒?”
聂功亭再次叹息:“就算能走掉,又能去哪里?”
“当然是…”
聂德昌话说到半截生生止住,定武前军足足两万人,训练、装备在整个定武军里首屈一指,被青廷寄予厚望,如今死的死降的降,除了亲卫营还剩一哨,几乎是全军覆没,在这种情况下,青廷肯定会重责,倒不如光棍一点,做个阶下囚算了。
聂功亭自顾自地说道:“本将倒是要看看,这杨逆能不能做到他说的那些?”
“卑职明白了!这便安排。”
…
杨兴飞等对方使者说完,不禁愣了愣,他没想到聂功亭竟然选择了这个,随即也想通了。
于是温声说道:“贵使放心,聂军门既然愿意到兴夏军这里做客,本将肯定会奉为座上宾,绝不会有半点为难,也不会限制他和部下的自由,除了一些重要场所,其余地方都可去得。如果哪天想离开了,我们也不会有任何阻拦。”
使者感谢后返回,将杨兴飞的话复述了一遍。
聂功亭及部下摘下佩刀、佩枪,徐徐走了过来。
到了近前后,杨兴飞主动说道:“聂军门,久仰!阁下在平壤、摩天岭、草河口和连山关抗击倭寇的事迹,杨某都深感敬佩!”
聂功亭神色复杂地瞅了一眼这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孔,幽幽叹息道:“后生可畏!”
杨兴飞肃然道:“聂军门过奖了,只是顺势而为、尽些薄力罢了。杨某眼下还有军务,请聂军门与众位弟兄先到海城落脚,等忙完之后,再为聂军门及一干弟兄接风洗尘。”
聂功亭冷哼道:“军务?你指的是攻打辽阳吧?罢了,聂某已是阶下囚,管不了那么多了,谨奉劝一句,穷兵黩武唯有败亡一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