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丰本想反驳,可一想到刺杀他又闭嘴了。
有时候百姓尊重还真没什么用,毕竟他的对手不是百姓。
“哪里能招到门客?”田丰改了口风。
田庸将脑袋伸进车厢,低声说道:“老爷,小人建议您去找找那些老兵。东征的右军虽然没全回来,但他们的伤兵已经回来了。有些伤兵虽然伤得不重,也是要退下来的。您可以去找找那些人,那些人武功可能不见得多厉害,不过配合着合击的阵型,实力相当不俗,而且他们够狠。”
田丰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弋的意思,右军的底子都是青州人,原来所谓的照顾青州人不是让他养着青州人,而是在给他配属忠于自己的护卫。
一时间田丰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,这可比王弋直接派遣护卫的信任重得太多太多,像他这样的人拼搏一辈子为的不就是能够才有所用吗?能够得到主君这样的信任,田丰真的觉得什么都值了。
“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那些人吗?”
“回老爷,要不咱们先去典军府看一看?要是典军府没有,可能就要出城了,右军将士的家一般都在幽州,要是出城拦不到,就要您亲自写信才行,不过典军府有他们的名录和户籍,写信算不得麻烦。”
“他们还能自己回家?”
“能啊。有些人就是伤了胳膊、伤了腿,将养些日子就好了,不影响什么。”
“那他们为何要退下来?”
“唉……谁家还没点儿事儿呢。爷娘老了要养,婆娘几年都没见过面,娃子可能都认不得爹了……”
“那右军岂不是少了许多人?”
“嘿!老爷,咱河北的正军,哪个百姓不羡慕?十里八乡身体好的后生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去,都没有门路。”
“兵卒过境,百姓相迎;兵卒征募,百姓踊跃。王道渐成啊……”
“那是。殿下一句话,别的地方不说,单单冀州顷刻间便能招募出十万大军。”
“哦?冀州就能吗?那你是哪里人啊?”
“嘿嘿……小人啊……小人早已忘了故乡在何处了……老爷走到哪里,哪里便是家吧……”
田丰和田庸一路闲聊,去往了典军府。
在这个新田庸嘴里他了解到了很多事情,就像拉车的那匹巨马是牵招带回来后培育的,力气大、吃的多、耐久强,爆力很差,脾气不怎么好容易受惊,必须是十分强壮的人才能操控,没有几个武将喜欢。
王弋送他的马车也不一般,关键的地方都有铁板保护,拆了挡板后护卫能用弓弩向外射击,车底还有一个方便逃生的小门,以及各种藏兵器的地方。
这个马车十分沉重,只有巨马才能拉动,有的人可不多。
不过这些田丰都不在意,他真正在意的是田庸说的各个世家中那些秘辛,以及这几年来的官员调度。
很显然,田庸并不像看起来那般憨厚,再加上是貂蝉带来的人,若不是出自明镜司,也和明镜司脱不开干系。
聪明人从不抱怨环境,田丰已经开始盘算如何与田庸建立起真正的信任关系,让田庸成为自己的管家了。
若是躲不开,不如大大方方摆在明面上,这点气度和态度他还是有的……
从典军府出来后,田丰便让田庸带他回府。
他和沮授的运气不错,伤兵还在典军府城外的军营中养伤,他们甚至可以亲自去挑人选。
田丰并不想去挑,他也不懂这些,打回府后让田庸替他走了一趟,他则和沮授开始研究上书的细节。
田庸的办事能力相当不错,天还没黑就已经带着人回来了,田丰将甲胄交给田庸,顺便让他日后统帅这些所谓的门客。
田庸行礼应下后没有走,反而对田丰使了个眼色。
田丰见状便带他去了书房,问道:“你可有事?”
“老爷,小人在回来的时候探听到了一些事情。”田庸忽然压低声音,“听说……礼部侍郎……”
他没有话说完,却在脖子上比了一下。
“此话当真!”田丰惊呼。
田庸点了点头,退到了一旁。
沮授走过来问道:“元皓,你觉得会是……”
“绝不可能是殿下。”田丰斩钉截铁地说,“殿下若想要他的命,公开的罪名足够了,让他去督察院是为了保护他,不是为了审判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