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二个马铭啊……”沮授叹息一声,轻声说道,“可马铭是假马铭,死的却是个真马铭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礼部侍郎……公孙家真的和邺城官员有所勾结?”
“当然有了。”沮授满脸嘲讽,“礼物都送到我这里了,能没有吗?”
田丰闻言震撼不已,万万没想到公孙家连王弋的铁杆支持者都敢收买。
可他随后似乎想到什么,大喝道:“不对,不对!我们被骗了,殿下被骗了,你也被骗了!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礼部侍郎死了,殿下必然非常生气,督察院王芷难辞其咎,她的弹劾……”
“弹劾只能告一段落,督察院、御史台,监察机构尽数瘫痪……”沮授瞪大双眼,喃喃自语,“不不不,或许……不止是这样。如今局势混乱,礼部侍郎已死,殿下为了维持局面,最好的选择是让郑康成顶上……”
“太学院!”田丰惊呼出答案。
“疯了,疯了。”沮授急得来回踱步,恶狠狠地说,“他们这是疯了吗?敢鼓动太学院的学子?他们的目的绝不只是礼部尚书!到底是什么?”
“走,快走。”田丰一把拉住沮授就往外走。
沮授却按住田丰说道:“不能和殿下解释!万一殿下出兵控制太学院,那不是坐实了心中有鬼?”
“不,我们去找荀文若,和他一起去太学院坐镇,保证谁也不敢动。”
“此计甚好。快走快走。”
说罢,两人携手匆匆走出书房,坐上马车,一路疾行向荀彧的府邸。
荀彧没想到田丰和沮授会这么晚过来,立即吩咐仆从准备宴席,自己亲自出门相迎。
哪知田丰根本不给他客套的时间,一上来就要去书房商量要事。
荀彧见两人一脸焦急也没办法,一边引路,一边问道:“二位这是为何?有什么事宴会上谈就好。”
田丰左右看了一眼,低声说:“文若你可知否?礼部侍郎死了……”
荀彧闻言立即停下脚步,面色异常凝重,问道:“二位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消息?”
“文若不信?还是说早就知道?”
“不,我不知道,我也相信。”荀彧摇了摇头,压低声音说,“我这里也有一个消息,好叫二位得知。不久前林公子骑马时跑出了王宫,不慎踩伤了一个百姓……”
田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下意识惊呼:“什么!”
荀彧却抬脚继续引路,边走边说:“元皓、监海,你二人或许不知。林公子骑的马是张儁乂为殿下寻觅的宝马,不比赵子龙的白马差多少,极为通人性,甚至能行气。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,田丰和沮授心中早已通透。
宝马良驹受人追捧可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好和性子烈,最关键的是宝马都极通人性,不仅能配合主人作战,还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主人。
也就是说王林骑的那匹马根本不可能主动踩到人,只能是被踩的那人做了什么让宝马认为威胁到王林的事情。
可是这个道理只有和真正有见识的人才能讲得通,和底层人根本说不明白,说明白了也不会有人相信,毕竟畜生就是畜生,马又不可能为自己辩解,惊马和人该相信谁一目了然。
刚进书房田丰便忍不住了,在那里絮絮叨叨:“他们疯了吗?他们疯了吗!他们难道不知道王宫的围墙不是为了保护里面之人的吗!”
沮授见状在一旁安慰:“元皓,你冷静一些……”
“冷静?冷静什么!”田丰根本安静不下来,声音中甚至带着些惊恐,“殿下当初还没进幽州的时候,甄王后便已经来了,她是给殿下打前站的先锋,那时候她才多大?
当年那场叛乱,甄氏上下满门安危,追杀起来她眼睛都不眨一下!
最要命的是,我做过殿下的主簿,有些事情我比你们更清楚!
你们以为的明镜司是射声营?是左军层层选拔?错!大错特错!这些都是后来殿下整合的!
明镜司的前身,可是甄王后一手创办的,明镜司的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比任何人运用得都熟练!
殿下的围墙是为了锁住甄王后,是为了锁住后宫那些女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