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九江至阳新城的官道上,大队的周军骑兵,纵马狂奔,为者正是骑兵营统领,黄成。
崇祯以来,天下纷争不断,湖广之地,自然也不太平,无论是李自成,还是张献忠,都曾在湖广大地上,翻云覆雨。
便如同阳新城郊外的山脚下,有一个村子,家家户户炊烟袅袅,忙碌了一天的百姓,开始开锅做饭。
战争虽没有降临这个小村庄,但是在这个村子里,家家户户,都备有刀枪,对付军队或许不行,但对土寇草贼,还是绰绰有余了。
而在村口处,一群孩童正拿着木剑,木枪,分成两方在那玩起打仗的游戏,几条大黄狗,则跟在孩子们的身后,东奔西跑,玩的不亦乐乎,这个无名的小村庄,一片祥和的景象。
就在孩子们玩的起劲之时,几条大黄狗,不约而同的狂吠了起来,不多时,全村的狗都开始叫了起来。
正在玩着打仗的孩子们不禁的停止了游戏,双方休战,这些孩子们呆呆的站在原地,只见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,和战马的嘶鸣声。
不出片刻,一股黄尘由远及近,孩子的父母听见动静,纷纷走出家门,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地面正在微微的震动着,水缸中的水也震起圈圈涟漪。
这时,村里的人才看见震动并非地震,而是一支庞大的骑兵,疾驰着从村口的官道上,飞而过。
大股骑兵疾驰而过,“哒哒哒”的马蹄声,宛如雷鸣,震撼人心,这些百姓呆滞片刻,而后回过神一般,抓起自家的孩子,就往家里跑。
这股骑兵,不到三千骑,却依然声势惊人,这时一队斥候骑兵逆着黄成所部骑兵前进的方向,疾驰而来。
“急报”斥候老远便是拖着长音喊道,黄成见此,连忙勒住缰绳。
“吁”黄成将战马吁停,并令骑兵放慢马,随后驱马走向一旁,等待斥候骑兵的到来。
“启禀将军,林统镇急报大王”斥候在马上对着黄成拱手说道。
黄成闻言,皱起眉头,沉声道:“大王还在后面,你自行禀报吧。”
那斥候应了一声,当即便要拨马而走,黄成见状,问了一声:“是不是清军的动向?”
那斥候点点头道:“启禀将军,在大冶附近现清军踪迹!”
说完,斥候朝着后方,疾驰而去,黄成部下,刘坤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,问道:“将军,鞑子是不是要在大冶决战啊?”
“大冶城位于两侧山脉出口,地方不阔,不利于两军大战,不过,鞑子怎么想也未可知。”黄成想了想,摇摇头说道。
黄成看了看身后的骑兵,个个都浑身冒汗,马匹也有些疲惫,随后急声令道:“下马,休息片刻。”
奔驰许久的马军,人马都有些疲乏,听见黄成的命令,纷纷跳下马,给马匹喂水,喂着马粮。
村子里的百姓被吓了一跳,以为这些骑兵要入村休息,当知匪过如梳,兵过如篦,村民虽对当今天下各方势力,知道的少,但是乱了这么多年,大头兵是什么德性,耳闻的可不少。
这年头当兵的要是入村,这些村民,恐怕就算侥幸不死,那也得脱三层皮,更何况这还是外地的兵,那说不定更狠。
就在百姓惊慌失措,一边顶住大门,一边给自家媳妇女儿脸上涂上黑漆漆的锅灰时,大家伙才现这些骑兵只是下马休息,并没有进入村子的意图。
村民胆战心惊了小半个时辰,这些骑兵才重新翻身上马,奔波而走。
咸宁方向,王富贵和张应维二人,轻松攻下咸宁城,城中不过三千绿营,根本不足于守四面城墙,王富贵所部,不过是一轮冲城,便轻易克之。
只是咸宁城中仅有两万镇军,而且张应维部还是从金声桓降军中挑选组建而成,虽都是精壮,但战力如何,还未可知,孟浚命王富贵,张应维二人,向着武昌方向,缓慢行军。
同时远在长沙的李定国,也聚集马步军四万六千人,从长沙朝着岳阳方向挺进,三路齐头并进,孟浚则率主力沿江而上,诸将意气风,士气如虹,只是不知多铎将会做何选择,是出兵决战,还是固守武昌!
…………
而在淮扬方向,赵用平率领大军终于抵达了淮安城,淮安城,是运河沿线的重要城市之一,也是通向北方的门户。
明时淮安素有大邦府之称,淮安知府也历来为要冲,繁忙之要缺,淮安府下辖海州,邳州,山阳县,清河县,安东县,桃源县,盐城县,沭阳县,赣榆县,宿迁县和睢宁县九县。
(辖区范围基本上相当于现在的淮安,盐城,宿迁,连云港市以及徐州东部地区)
入关后,清将准塔驱兵至淮安时,刘泽清逃遁出海,柏永馥献淮安而降,清廷夺下淮安后,在淮安设总督河运部院兼巡抚事。顺治四年又增设满洲侍郎一员,与总漕同驻淮安,名为总理。
淮安总督王文奎,满州侍郎马桑格,清廷虽已倾国之军,掷于湖广,但对于淮安重镇,依旧留军而守。
此时的淮安城中,守军有左中右三营,一营有兵三千余人,再加上从江北大营逃遁而出的柯永盛,守军足有万人,不过这些人,大都是明军降军所编,城中八旗仅有三百余人,由马桑格亲领。
赵用平深知,若是想要真正的威胁到清廷,必须先攻克淮安城,只有这样,才能给湖广战场的多铎,和在北京的多尔衮压力。
于是,他开始策划对淮安城的进攻,在进攻之前,赵用平和高进库二人仔细研究了淮安城的地形和防御工事,还派人多次侦察淮安城是否有薄弱之处。
只是赵用平所部仅有一万六千余人,强攻必难以破城,马桑格严辞拒绝柯永盛出战之意,一心试图死守淮安,以待湖广之战的结局。
赵用平顿兵坚城,他下令大军安营扎寨,挖掘壕沟,布置防御工事。赵用平站在营帐前,望着远处的城墙和紧闭的城门,心中充满了忧虑。
如果强行攻城,必定会损失惨重,胜负不可知,若能诱敌出城,则无需强登坚城,若不能,他也不会放弃攻城的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