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等遵命!”
头一次在赵屠夫的口中听闻到如此之多的大道理,而不是血腥味十足的屠刀伺候,十七名勋贵无不心神摇曳。
原本觉得,他们在竞争失败之后,应该还需要经历一轮血腥而残酷的相互厮杀,才能够成为赵平乱的狗腿子。
但是,万万没有想到,他们竟然全部成为了投降的既得利益者。
这种猛然的欣喜,使得这十七人的勋贵在狂喜过后,缓了好半天,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竟然成为了锦衣卫的一份子。
整个营地的稳定性,经过这场刻意的诱导之后,瞬间变得更加的稳定,这也是赵平乱想要接管锦衣卫的根本所在。
来自于皇权的监察大权,在所有大臣勋贵的心中,要远胜于屠刀见红。
锦衣卫的赫赫声威,可不是来自于诏狱的百般酷刑,而是来源于皇权的合法杀戮。
只有为手中的屠刀赋予这种积累数百年的恐怖威压,赵平乱才能对这帮勋贵形成最为全面的心理压制。
彻底补完勋贵心中的最后一片威权拼图,这帮人才不会在关键时刻出现问题,也才堪得大用。
收服完勋贵,赵平乱点齐一千兵马,便浩浩荡荡的开往锦衣卫驻地,北镇抚司。
赵平乱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消息,同样已经传到如今的北镇抚司,只可惜,如今锦衣卫人才凋零,早就已经不复鼎盛时期的风采。
这十几年的苦日子,早就让锦衣卫大部分的人才全都跑到其他地方讨生活去了。
现在依旧守在锦衣卫里面的,要么是实在舍不得这块金字招牌,要么就是一帮庸才,又或者就是半只脚踩入棺材的老弱,能够苦守寒窑锐士本就凤毛麟角。
待得赵平乱带领着一千人浩浩荡荡的抵达北镇抚司,整个北镇抚司别说守夜的了,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灯光都没有。
整座北镇抚司死气沉沉的,透过月夜的微光,甚至看起来有种阴森破败之感。
一如某座山林野地之中的荒败老庙,透着精怪横生的冷厉与幽怨。
派出申招新上前去叫门,刚刚敲了两下,大门便“吱呀”一声的从内打开了。
如此快的应门度,倒是让人意外。
开门的是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头,颤颤巍巍的摆出一个恭敬的姿态,却并未说出一句话,像是一个哑巴一般。
“你是谁?
见到锦衣卫指挥使为何不跪?”
申招新眼见来人如此无礼,更是不堪一击的老头,不由得呵斥一声。
想过锦衣卫衰败,没想到竟会衰败成如此模样,堂堂北镇抚司,锦衣卫的牌面衙门,守门的兵丁,竟然只是一个瞎了眼的老头。
如此日薄西山之感,完全在这个老头身上具现化了出来。
“不知赵大人深夜来此,到底有何贵干?
若是想要交接公务,大可明日再来。
若是想要排场逞威,也大可明日再来。
北镇抚司夜不留宿,徒留一座空地,兄弟们都散在外面,暂时是回不来了。”
原本觉得报出名号,面前的瞎眼老头便会立即跪地求饶,可没曾想到,这个老头竟然如此的无礼,话里话外都是要赶人的意思。
甚至稍稍的品味一番,甚至还能在末尾的词句之中品出七分幽怨,三分悲凉。
兄弟们都散在外面,暂时是回不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