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赵平乱就在猜测,周延儒这帮人肯定是为了更大的图谋,所以才会放弃掉勋贵子弟暴动的机会。
现如今,这周延儒所想要图谋的,很可能就是这个更为重要的目的。
对于这把悬而未决的利剑,藏锋如此之久的利剑,赵平乱倒是想要领教领教,这当朝辅的凌厉杀招到底是什么。
如何破题,却又不能被这周延儒给一击绝杀,这就很考验说话的艺术了。
必要性的诱导,已成当务之急。
“既然周大人对于本官的军法执行事宜没有异议,那么本官就在此谢过周大人的理解了。”
“圣上,若是勋贵闹事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异议,臣请告退。
如今锦衣卫初建,京营整训事务亦是繁忙不休,臣实在不忍为了一些既有之定论,浪费朝堂诸公之时间。”
赵平乱这两段话,先恶心了一番周延儒,随后又向崇祯帝请求告退。
这一套组合拳,就是在告知这里的所有人,今天的党争全部到此结束,朝会也可以散去了。
赵平乱赢了,所有人都输了。
如此强行中断周延儒的节奏,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举动,一定会激得周延儒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,匆忙的抛出最终的那个目的。
一个不太成熟的目的,在当前这个时日无多的深夜,必然会被更加匆忙的施行。
如此,周延儒等人苦心经营的局面,或许就会毁于最终的匆忙一击。
这样的预谋很完美,可当赵平乱看向周延儒的时候,却并未在其脸上看出任何的惊慌之色。
不仅没有惊慌,甚至连匆忙、不满、迟疑等微小的情绪反馈都没有。
平静之中,大有一种圆润自然之感。
难道,周延儒为那个最终目的的铺垫,已经完成了吗?
仅仅两次短暂的交锋,一次比一次彻底的服软过程,便已经将这个最终目的给铺垫完成了吗?
如此凌厉的手段,也让赵平乱此时的举动,变成了给他周延儒做嫁衣的画蛇添足之举。
因为一时的失察,而让自己再次陷于孤立状态了吗?
明日的早朝,依旧没有赵平乱,周延儒便可从容异常的进行后续操纵了吗?
不对!
看周延儒此时的状态,他并未想要散朝,也并未想要通过再次孤立他赵平乱来谋取某些利益。
各人都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,这个周延儒獠牙尽出,倒是真有几分神鬼莫测之能。
于细微处见锋锐,这才是老奸巨猾的党争之人所最为可怕之处。
今天的这个周延儒,可能要让所有人见见世面了。
“臣有本奏。”
仅仅四个字,犹如惊雷一般的激荡在这高耸不可攀的庙堂之中,惊得赵平乱悚然一惊,惊得徐允祯也是默然不语。
周延儒的后手,真的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