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再见,哥哥。
我可以自己走,我不害怕。
——周楚今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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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年前的周楚今,怀揣着禁忌心事,会羞赧,会闪躲,但四年后的许织夏,哪怕是敏感话题,也渐渐能做到落落大方面对他。
他们是兄妹,他们有着比血缘更密不可分的情感,越世间任何一对亲兄妹。
只有骨骼能支撑一个人走很远的路。
而他们是彼此的骨骼。
曾经许织夏觉得,长大是一个失去的过程,现在她越来越明白,失去偶尔也是一种拥有。
比如她退回到妹妹的位置,重新拥有了在他面前百无禁忌的终生资格。
失而复得,总是弥足珍贵。
她从满心的“不是他的妹妹就好了”,到如今的“还好她依旧是他的妹妹”。
电话里静悄悄,似乎陷入某种涡旋。
许织夏下巴歪倒,换脸压住胳膊,几根纤细的手指头在桌面轻轻弹着,半晌没等到他回应。
难道她说中了?
她只是随口调侃一句。
站在学术角度,没必要羞耻这个话题,就像当初他教她的,女孩子不该有月经羞耻。
何况她还是学心理的,斯坦福心理系研究生,如果还要耻于心理现象,她的教授肯定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许织夏仍旧直言不讳,因他半天不搭理,她甚至嗔怨起了他的别扭:“哥哥脸皮怎么越活越薄了,压抑□□会出现性梦,这是身体健康的表现,弗洛伊德认为……”
“周楚今。”
他突然打断她,声音挤出齿缝,低哑的嗓音裹着丝没压抑住的喘息。
暗示意味很浓,夹杂着潜在的危险。
他只有在警告的时候,才会叫她全名。
许织夏立刻老实了,声音变得更小:“哥哥不好意思,那我就不说了……”
遮遮掩掩是欲盖弥彰。
有时候自以为的坦坦荡荡,也是一种欲盖弥彰。
只不过她自己没有意识到。
许织夏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,他自然而然的一声周楚今,就像一片沼泽地,让她的思绪陷落。
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。
这些年,只有在夜深人静的灯下,写日记的那几分钟,她才能感觉到,自己还是那个周楚今。
现在的周楚今,只活在那本日记里。
日间刻意回避的气氛,终于还是在他这声依然如故的周楚今里,迎来了迟到的沉重。
许织夏脑袋伏在臂弯里,浅浅合上眼:“哥哥记不记得,你上高中的时候,被老师留在办公室写检讨?”
“……哪回?”
听不出他平静底下的翻江倒海。
“你没有来接我那回。”陷入回忆,许织夏声音跟着空远:“那天哥哥说,多晚都会来接我的。”
回忆的长河里,夕阳半暗的橙光涌进教学楼长廊,高一二班门口,小女孩儿L眼泪兜在眼眶里晃。
一路奔回的少年喘着气,蹲到她面前,好脾气哄她:“就算只剩半条命,哥哥爬也爬到你面前,好不好?哥哥永远不会丢下你。”
“哥哥,”许织夏柔声细语:“周日晚上我在机场等你,你答应要送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