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杜夷走了进去,
这时候的贺循已经病得很厉害了,
但每天还是有朝臣来向他讨教礼仪的事情。
朝会他虽然没有去,
但朝会上的事情,还是进了他的耳朵。
见到他往日的学生司马绍走了进来,
贺循率先开口,说道,
“还请殿下恕罪,老臣这个身子实在是起不来了。”
太子司马绍赶忙说道,
“先生折煞弟子了,自古哪有先生拜弟子的道理。弟子只怕上门叨扰,让先生厌烦。”
贺循躺在床上,示意杜夷坐在另一张床上,空出个位置,让司马绍坐自己身前,说道,
“殿下可是替晋王来劝臣,接受中书令的?如果是,那殿下就请回吧?刚才尚书刁玄亮刚刚走了。”
司马绍摇了摇头,说道,
“学生不敢用俗事来打扰先生,学生只是想着,久未向先生请安,特来拜会。”
贺循挤出一丝笑意,说道,
“你这猴子啊,就属你最精。
说吧,要我怎么帮你?”
司马绍眼珠子转了转,说道,
“学生先请先生帮一个忙,收下父王赐下的二十万钱,和那张六尺床,这样学生也好交差。”
贺循点了点头,说道,
“也罢,我听说你近来长进了不少,不少年轻名士都到了东宫?”
司马绍点了点头,说道,
“这还不是仰仗着先生的人望,学生在外可是把牛皮都吹上天了,说学生是先生的衣钵传人,得了先生的真传,那些人见不到先生,就想走学生的门路,来远远看先生一眼。”
贺循笑了笑,说道,
“你这猢狲,就会说好听的。把门外那些人也都喊进来吧,这屋里地方小,站还是能站得下,也没有让人立在门外的道理。”
熊远、温峤、褚翜、阮放四人一听这话,还没等传,就挤了进来,好悬没把贺令君家里的屋门挤烂了。
贺循看着这些年轻人,想到自己年轻时的意气风,赞叹道,
“好啊,各个都是名士,殿下能结交到他们,也真是好运气。”
三人背后一推温峤,温峤往前挒了半步,
贺循抬头看看温峤,问道,
“怎么?年轻人,还要偷袭老夫不成?老夫可是跑不了。”
贺循这么一开玩笑,温峤慌忙摆了摆手,说道,
“不,不是,那个……你很敬仰我,
哎呀,我是说,
我今天总算见到活人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