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司宴故意低声:“我又没进去,让我出哪儿?”
陈默就此发现,席司宴这人一旦撕破那层君子假面,露出的真相底下,是一头不知餍足的恶狼。
恶劣且凶狠。
从浴室到床上,陈默彻底放弃停下来的想法。
因为某人压根没这个打算。
所以在这个昏暗的夜晚,陈默卧室里的灯彻夜通明,他偶尔恍惚的思绪里记起席司宴胳膊上的伤,就会发现那条胳膊就撑在自己耳边,或者掌在床头,或控在自己胸前。
无论在什么样的角度,眼前颠倒摇晃,陈默看不清伤口有没有崩裂,只看得见胳膊上浸出的汗珠覆盖在隆起的肌肉和青筋上,晃得他口干舌燥。
他偶尔会埋首在枕头里,用牙去咬枕巾,手抓床单,试图让那种动静停顿下来,或者慢一点。
结果就是被人提翻过来。
他会被一只手掐覆住喉咙,被迫张嘴迎来一场甘霖,可紧跟而来的,是更炙热的贴紧,也更快被带走蒸发的水汽。
当头发一缕缕被湿透的时候,陈默感觉席司宴将他扶起来喝了一杯水。
他还记得自己含糊骂了人一句:“你牲口?”
换来低笑,以及一句:“是你身体素质太低。”
之后的记忆他就彻底没有了。
陈默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,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。
不再是灯光那种明晃晃的亮度,是窗外的自然天光,但明显天气不好,昨夜一场大雨过后,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到了今天。
陈默试着动了动。
一股酸软的感受从四肢百骸侵入感官,让他忍不住闷哼了声,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除了某个部位令人尴尬的不适,身体有种熟悉的高烧过后的软弱无力。
手从被子底下伸出,搭上额头。
温度还好。
陈默还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一身睡衣,清爽干净。
这时咔哒一声,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席司宴端着一碗粥从门外进来。
他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,衬衣西裤,腕表加身,得体得像是刚从某工作场合回来。好像那个顶着胳膊那么大条没有痊愈的口子,并且几乎没怎么休息的人不是他。
“醒了?”席司宴见他睁眼,快速过来将粥放在床头,扶起他:“感觉怎么样?”
陈默不客气靠在他手上,实话实说:“非常不好。”“当然,我不是说昨晚。”陈默紧跟着来了一句:“我是说现在。”
席司宴倒是没在乎他这话的意思,皱了皱眉说:“昨晚不该让你淋那场雨。”
“席总。”陈默稍稍仰头,真心求教:“你真觉得是那场雨的错?”
席司宴挑眉,“好吧,我承认,昨晚过分了点。”
陈默冷笑了声。
按了按太阳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