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地龟裂,很多魂花葬身于裂缝中,满目疮痍。
天气阴沉似海,微风阵阵,不见诡谲涌动。
太极阴阳镯的开启应该是被打断了,可苍穹下哪里还有温也和巫姑的影子!
我呼吸停滞,冲进魂花田中,希望找到他的影子,哪怕他受伤也好!
没有……
除了东倒西歪的魂花和一道足有百米宽的裂缝什么都没有。
他会不会和巫姑掉进这裂缝中了!
我正要奔向深不见底的裂缝上时,老族长用狐尾将我挡住,制止道:“脚下不稳,小心滑下去……”
“可温也……老族长,温也去哪里了啊?”我焦急地看着一点点恢复人身的天狐老族长。
我话音刚落,阴沉的苍暮下,一团黑云从远处滚来,呼啸的狂风将东倒西歪,惨败的魂花吹得簌簌作响,原本凋零的花枝花叶随风又回到花体上。
泼天的暴雨浇灌下来,冲刷风中的尘土,雨水落在魂花上,眼看着它们一点点恢复到生机勃勃的样貌。
我顾不上被浇成落汤鸡,仰头看天,有身形在黑云中若隐若现,忽高忽低,盘旋翱翔。
倏然间,云层中焕出无边无际的昭昭祥光,六匹威仪赫赫的龙马拉着一古朴庄严的马车,破开云层,掠过山峦,直冲高天。
灵衣飞扬,玉佩叮当。
似是在检阅这片土地上生的一切。
最后车马停止在我们不远处的平地上,追随着他雷厉风行的度,身后的扈从白袍巫师纷纷落在马车左右。
一直躲在山脚下的各部族,此时络绎上山,骑着大象的妘青率先达到我身侧。
她翻身下来,拽着我小声道:“乐小麦,这就是神巫罗!”
我呆呆地看着,脑袋木讷,一时不知如何。
“你不是想卸下少司命巫师的身份?还不快开口?!”她捏着我的手腕,急着催促。
我嘴巴开合多次,张嘴时却问:“神巫,您能将魂花恢复如初,那您把我的丈夫还给我吗?”
他说过会回来,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……
巫罗并未从车马上下来,笑声却从挂着流珠的宝座中传来:“他阻止阴阳镯的开启,身受重伤,此时陷入昏迷……”
“那他现在在哪儿啊!”我有些着急,生要见人,死也要让我……
巫罗闷闷笑道:“勿急,咸和抵会将他原原本本地还给你的。”
身后人群骚动,都在议论纷纷。
“巫咸大人醒了?”我惊愕地问出所有人的疑问。
他轻轻撩开珠帘一角,露出俊美的脸庞,漆黑的眼睛越过百米的距离落在我身上,攫住我的心神。
神巫们都有一双可以洞悉人心和令人敬畏不敢直视的眼睛。
我微微低下头,错开与他四目相对。
“事情总有画上句号的时候……”巫罗没有明说。
他轻抬缠绕着古朴宝石的手臂,修长的手指直指我,正色道:“以巫之名,即日起,乐小麦和姜颂不再担任大荒司命巫师,巫族和天狐一族会在各部族中挑选出色贤能之辈继任。”
身体里像是有股力量突然抽离,我顿时感觉浑身一轻。
言之有灵,控住我的那道身份枷锁,终于终于揭开了!
妘青有些愤懑,正要顶嘴,被我拉住,小声提醒:“现在这个节骨眼,你别冲动,神巫又没说你没资格当选,樊族若对你之前的行为既往不咎,你还是有很大可能当选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