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母亲的衣物都染着红,空荡荡的心脏处正一点一点地泅出血。
空气之中,楚淞君的鼻尖能嗅间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。
父亲的头被父亲随手放在木桌上,充血的眼睛慈爱地瞧着他,鲜血渗着木板,一点一点滴在地面上。
滴答声在空寂的环境之中越加瘆人。
楚淞君已经学会用筷子吃面了,刚刚就是用这个理由,艰难地拒绝了喂食。
他的手艰难地挑起一根面条,咬进嘴里,一点一点吞吃。
他现在是恨不得吃他个地老天荒。
可刚磨蹭没一会儿,那股阴寒的劲就顺着他的脊背往上爬。
母亲不知何时染上红丹蔻的手指,握住了小孩的手。
很冷,冷到了极致,如同被一块冰冻住。
楚淞君眼睁睁看他夹起了那一块剁得连三岁小孩都能吃掉的心脏,一点一点地往他的嘴里塞了过来。
那块肉泛着油光,有着猪心煮完后的肉粉色。
可他却丝毫没有食欲,只想当个厌食的坏孩子。
“等!娘!等——”
不!这太过了!
母亲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,阴气越加重了起来,冻得楚淞君牙齿打颤。
她就像是每个想让孩子吃到好东西的家长,一点一点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塞了过来。
“爹!帮——”
叫什么,你爹他不管事。
桌上的人头闭上了眼。
楚淞君绝望地瞪大眼睛。
他激烈的情绪猛然惊起了影子里的东西。
楚淞君从小就有一个朋友。
这个朋友不是别人,正是某一个自己。
朋友比他高一点,大一点。
以前是个聪明童子,不知为何被人挖了脑子。
楚淞君背后的影子正在剧烈地翻滚着。
()蓦地,一只格外苍白的手从影子里探了出来。
母亲微微侧过了脸,凌散垂落的丝黑得亮,安静地垂在她苍白的脸侧。
那只手瞬间抖了起来。
屋中更加寒冷了,冷得彻骨。
***
“啊——”
楚淞君猛然惊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