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天下午的事情,我很抱歉。”凌泽道。
“我说的不是昨天,是之前。”阮青屿缓缓地呼出口气,升起的袅袅白烟笼住他盛水的眼。
“之前刚到北京,一切都算顺利。”凌泽回答。
两人静了半晌,不知名的鸟突然一声高,一声低地叫起来,
阮青屿重重地叹口气:“算了,当我没问吧。”
他有点泄气,凌泽在逃避回答自己的问题。
但想想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,或者是凌泽不想说,再或者,只是不想和自己说。
“我最喜欢吃冻红花蟹,喜欢所有印着螃蟹图案的零嘴;我不会因为你说我两句没用就生气,也不会因为自己不小心摔倒,而不依不饶地怪罪别人。”
阮青屿一股脑儿把心里的事倒出来,抬眼看向凌泽:
“凌泽,我想,这些你应该都是知道的。”
阮青屿说完,转身往小商店走去,走两步觉得不对,又转向往路虎走去。
他只觉得胸闷,心律也不太正常,就跟那突然怪叫的鸟一样,忽高忽低。大概是缺氧高反的原因,路虎车上还有便携氧气瓶,多少是能派点用场。
“阿屿。”凌泽在背后喊他,声音有点距离。
阮青屿跟着声音站定。
他想,是不是回头问下凌泽,要不要吃点什么;毕竟那袋莫名其妙买来的菌干,拿来做干粮都不太合适。
况且,凌泽为了道歉,也买了自己爱吃的零食,还有跟风买的气球,以及至今没有见到的巧克力。
自己好像也没可能再要求更多。
“你要吃什么。”阮青屿开口道,刚想转身,却落入陌生的怀抱。
他们曾经拥抱过无数次,但是这次不同。
凌泽隔着重重衣服从背后拥住了他,双臂交缠用力着,似乎要将人融入骨血中。
“阿屿。”
阮青屿听见凌泽沉沉的嗓音在耳根边响起,颈边是他粗粝的呼吸。
“之前,我遇到很多不开心,很多,但是大多都过去了。”他说。
“嗯?”指间的烟无声地落地,阮青屿觉得心有点酸,手跟着无力。
“只有一件事,阮青屿。”
交叠在自己胸前的双臂微微颤抖着。
“我很想你,非常想你。”
那不知名的鸟还在一声高一声低地怪叫着。
阮青屿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,只是分不清这颗心是自己的,还是凌泽的;也或者他一个人拥有了两颗心。
他抬起双臂,将凌泽的体温笼在胸口。
“嗯。”阮青屿柔声道。
凌泽垂着头,鼻尖掠过阮青屿的侧颈,反复确认着怀中熟悉的香气。
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抱着阮青屿,他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。
当时从大陆出逃到泰国,母亲便把他留在当地码头的渔船上,带着与自己身形相仿的陌生青年,声东击西的往菲律宾跑,才引开追债人的追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