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安言一边为谢闻按着脑袋,一边认真观察着谢闻的反应,谢闻舒服得闭上了眼睛,有点像露出肚皮任由旁人摸的老虎。
宿安言问:“陛下觉得如何了?”
谢闻皱眉道:“还是难受。”
他都这样说了,宿安言不敢松手。
出了宫门,谢闻才睁开了眼睛,他虽然难受,但他的眼里并没有醉酒之后的迷蒙。
他掀开车帘,有冷风灌进来,吹的他清醒了不少,他道:“皇叔,出宫了。”
宿安言也看了一眼,“嗯。”
谢闻握住宿安言的手,他问:“皇叔开心吗?”
对于宿安言来说,在摄政王府也好,在皇宫里也罢,他都是个没有家的孤家寡人,但看清谢闻问他的神态,宿安言点了点头:“开心。”
“皇叔开心就好。”
也不枉费他如此安排,比起在皇宫,谢闻以为,宿安言更喜欢待在摄政王府。
平常的日子,他可以将宿安言拘在皇宫里,但过年这样的大日子,无论如何,他都要将皇叔送回王府中。
马车停在王府大门,齐明过来传过旨意,门口的人搬了马凳到马车边。
谢闻先下来,那人知道这人便是当今的天子,有些腿软。
过了一会儿,宿安言也下来了。
谢闻担心宿安言摔跤,亲手扶住了宿安言,两人往王府里走。
王府里的景象,与谢闻想象的,大不相同。
摄政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在某些朝臣的眼中,甚至可以将他这位皇帝取而代之,可王府却万分冷清。
一点儿过年的气息也没有,府中的人也只有零星几个,都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。
谢闻看向宿安言,宿安言别过目光,他哑声道:“外面冷,陛下先进屋去吧。”
他没觉得这样的冷清有什么错,他早就习惯了,唯一的忐忑可能就是要在这大年三十的晚上,让谢闻和他共同经受这一份冷清。
谢闻应该让他来打点的。
关上门,屋里烧着炉子,倒是不冷了,府中的厨子被齐明领着,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饺子。
齐明余白、还有这摄政王府上下的人都有,只是齐明余白都不留在这间屋子里吃,其他的人更不敢进来了。
一盘饺子被谢闻分成两份,他是南方人,过年不吃饺子,但按照文中设定,到了过年这一天,京城家家户户的人都会在晚上吃饺子。
谢闻入乡随俗,也为宿安言准备了一份。
他知道宿安言的心是凉的,他想要宿安言的心热起来,但按照眼下的情况看,好像不是太成功?
“皇叔。”谢闻将饺子递给了宿安言。
饺子还在冒着热气,氤氲了宿安言的脸,谢闻迷迷糊糊看见,在那些热气的背后,有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。
他的皇叔在哭。
这让醉酒的谢闻手足无措。
他捧住宿安言的脸,宿安言微怔:“陛下,怎么了?”
他伸手探向谢闻的额头,“你是不是又难受了?”
谢闻蹭了蹭宿安言温热的手,他又心疼,又不满,心疼宿安言在过年的日子里,还要如此寂寥,不满宿安言不叫他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