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……这这……”程咬金一看,这就来了,这就来了呀……“砰!砰!砰……”老程的心都快跳出胸口了,在屋里头都能听到程咬金的心跳啊。
哪知道人家姑娘没往程咬金怀里扑,而是,“啪!”把程咬金左肩头这么一拧,“哎——”程咬金就被姑娘给拧过来了。姑娘一瞅程咬金的左肩头上,就见左肩头这个大膀子这个地方有一道伤疤,这道伤疤太明显了,又长又大,比一般的肤色都浅,上面也没有毛。您看,程咬金的胳膊都是毛,就那一道是秃的。小姐一看,当时眼泪下来了。
程咬金一瞅,“这,这,姑,姑娘,您看这玩意儿干嘛呀?”
“我问你,这道疤是后来有的呢,还是你先天就有的呢?”
“嗨!这不废话吗?谁生下来有疤呀?这是后来有的。”
“什么时候有的?”
“什……什么时候有的?哎呀……说这话呀,得、得个五年前吧。五年前有一次我碰到一个坏蛋呢,这个坏蛋正在那儿欺负一个姑娘。我一看,那能不管吗?我上去管这闲事儿。结果这坏蛋比我能耐呀,我打不过人家。后来,我就赶紧地催那姑娘跑。这家伙当时恼了,就把他的枪给捡起来了,拿枪当镖枪了,就投掷这姑娘。我一看枪来了,躲不开了,赶紧一推姑娘,我躲得慢点儿,结果让他的大枪在我这儿给划开一道口子。哎呦,可把我疼坏了。后来,我抓把黄土就攮上了。我这人皮糙肉厚,就这点伤也不算什么,过个十天八天的也就好了。好了是好了,哎,留这么一道伤疤。嘿,这疤是这么留的。”
“啊——”翠云姑娘用手抚摸这道伤疤,玉指一碰到程咬金那伤疤上的嫩肉,程咬金激灵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呀,“呃……”不由自主地往下咽了几口唾沫呀。
姑娘来回地抚摸了三遍,抚摸得程咬金是浑身燥热呀。“呃,这、这、这,呃……翠云姑娘,您、您、您别摸了。这伤疤有什么好摸的,这、这、这不算啥,我身上打架打了不少伤疤,您不信?看看其他地方啊?”其他地方也想让人摸呀,人不摸。
摸着程咬金这道伤疤,姑娘的眼泪“噼里啪啦”掉下来了。又看了看程咬金:“我问你这件事情是什么时候事情啊?”
“哎呦,我都忘了,我没说嘛,得、得有个五年了吧?反正那天挺热的。至于什么时候?我忘了。”
“你刚才说你家是哪里的?”
“我、我是东阿的。”
“这件事情生在什么地方生的?”
“呃……生在东阿和历城交界之处,我记得清楚,那地方有一块界碑。后来,我就把这小子扔到界碑上,把他给扔死了。要么我蹲了几年大牢啊,好悬没死了呀,就因为此事。”
翠云姑娘一听,眼泪下来了,一把就把程咬金的胳膊搂住了。
“呃……”程咬金一看,“呃,姑娘,这、这、这这这……这是干嘛呀?”
“我可算找到你了!你就是我的恩公啊!”
“啊?!”程咬金愣了,“呃,姑娘,此言怎讲啊?”他也会文雅词儿。
“恩公啊,你可知道那天你救的那位姑娘是谁呀?”
“呃……”呦!她一问这话,程咬金低下脑袋仔细地瞅了瞅裴翠云,哎!程咬金多聪明啊,听裴翠云这个话音儿,再看裴翠云这个神态、动作,程咬金已然猜出了八九分呐,“怎么?那个姑娘是……”
“不错,那个姑娘就是我呀!”
“啊?!”程咬金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了。“什么?那个姑娘就是您?”
“就是我呀!当时跟随我的父亲去河东省亲路过历城和东阿交界之处。我当时内急去那小河芦苇丛中解手,没想到出来之时碰到了那个恶徒啊。要不是您舍命相助,我恐怕不但身子被他所污,性命也可能不保啊!是您救了我呀!您为了救我,自己身受重伤;您为了救我,身陷囹圄几载。而我一直不知道您的名姓。我一直想找您,但是不知道从何找起。没想到,苍天有眼,让我今天得见恩公!恩公在上,请受翠云一拜!”说着话,姑娘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程咬金近前就给程咬金磕头啊。
“哎呦!不可如此!不可如此!”程咬金想要搀扶姑娘,但是上身赤裸,觉得这玩意儿也不合适。干脆……干脆,我也跪下吧!“噗通!”他也跪下了。“呃,呃,不能这样!呃,不能这样!呃,我也向您磕头,我也向您磕头!”
“邦!”俩人这脑袋磕在一起了。“哎呦!”程咬金就一捂脑袋。姑娘也一疼,眉毛一蹙。再把头抬起来,一看程咬就那个滑稽样儿,“噗嗤!”姑娘乐了。
俩人在洞房跪拜。其实刚才俩人已然拜过天地了。但那个时候,姑娘拜天地可是违心地拜的。但现在,姑娘是叩拜自己的恩人,这个头姑娘是真心实意地磕的。等到两人这么一碰脑袋,姑娘一看程咬金这个憨态,姑娘乐了,因为什么呢?因为姑娘觉得这是天意呀。翠云姑娘自打那年被程咬金所救。本来翠云姑娘就想出去找父兄、找兄弟赶紧的过来帮助自己这个恩人去把那个铁枪雄来卫尔给抓住、救恩人呢,知道恩人不是来卫尔的对手。结果,被自己那胆小的父亲生怕由此惹出大事的裴仁基给按住了,非得把自己塞进车中,赶紧就走了。那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恩人的任何信息,连那想强暴自己的歹徒是谁,自己都不知道啊。这么多年,我一直担心自己的这位恩公,我一直觉得有愧人家。我天天向上天祈祷、天天向佛菩萨祈祷,希望上天、佛菩萨能够保佑我这恩公平安无事,能够保佑我这恩公幸福康宁啊。也求上天能够什么时候让我见到我这位恩公向他当面致谢。没想到,我向苍天祈求的愿望得以实现了,今天居然见到了我这位恩公,而且我、我还跟他拜了天地。这份姻缘那不是今天才开始的,这份姻缘是五年前就开始了。不!这辈姻缘可能在五百年前就已然开始了呀……
裴翠云欣慰地笑了,笑着落着泪,她伸出纤纤玉指摸到了程咬金在揉额头的那大手之上。程咬金又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