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慕宁聊起她在祁国开的那几家铺子,就跟开了闸的水库似的,滔滔不绝,跟安依梦说她的那几家胭脂铺、粮草铺。
尤其在提到粮草铺的时候,别提有多绘声绘色了。
说她是怎么把安若芙的嫁妆、五皇子几个妻妾的嫁妆、还有五皇子的家底掏空的,安依梦眼里的光更亮了。
“姐姐好厉害啊!”
安依梦惊得张大嘴巴,觉察到自己失仪后又捂住了嘴巴,憋着坏笑,使劲眨巴着眼睛,看起来别提有多灵动了。
“嫡公主知道自己被姐姐耍了时候,那副模样看起来一定很解气叭!”
安伊梦还是第一次傲娇地抬起下巴。
“可不是嘛!”一旁的秋荷听到这里根本按捺不住自己的大嘴巴,乐呵呵地加入其中:“六公主您是不知道,嫡公主知道的时候惊地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大!”
“真的?那太逗啦!”
安伊梦和秋荷相视一眼,终于不拘谨了,捧腹笑了起来。
“我要是也在场该有多好呀!瞧瞧平日里对我颐指气使的嫡公主被治的场面一定很舒畅!”
虽说安伊梦只是一句无心的话,安慕宁却放在了心里。
她静静地望着安伊梦,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怜惜和心疼。
安伊梦明明身为一国公主,却只有在和安慕宁在一起的时候,才会表现出与她年龄一致的纯真、浪漫。
寻常时候,安伊梦为了不给自己的娘亲惹事,处处小心谨慎,甚至在和几位娘娘、公主相处的时候可以说是如履薄冰——
不论是每日的拜见还是途中偶遇的请安,安伊梦从来都是那个将腰弯地最深、将头压得最低的那个。
可她的唯唯诺诺和顺从,非但没有让她的日子过得舒心些,反倒助长了宫里那些人嚣张的气焰,对她的欺负更多也更过分了。
安慕宁将她的手牵了起来。
征求她的意见:“伊梦,如果可以,等我将安国的事情处理完了,你愿意和我去祁国吗?”
“姐姐——”
安伊梦受宠若惊得睁大了眼睛,就像溺水的人揪住救命稻草一样,反握住了她的手:“姐姐真的愿意将我接去祁国吗?”
“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,但若是你愿意,我一定会努力一试。”
安慕宁边说边想到了一个法子:“或许我可以以有孕在身需要一个贴身的人照顾为由,将你暂时接过去。”
“等你到了祁国,我一定为你寻一个不论是人品、相貌还是才学都可以为之称道的皇家贵族。”
“待你二人互生情愫,他迎娶你之后,你在他后院的位置坐稳了,就将你娘亲接过去。”
安慕宁非但考虑了安伊梦下半辈子的幸福,还考虑了安伊梦在这大安皇宫里唯一放不下的娘亲。
她待安伊梦如此之好,让安伊梦鼻子一酸,撅着嘴巴哭了起来:“姐姐,你对伊梦真好,呜呜呜——”
“傻瓜。”
安慕宁柔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,纤指刮过她的鼻梁,顽劣地安慰她道:“怎么哭起来的声音跟只小猪似的,这么大的人了,羞羞。”
安伊梦果然被她逗笑了。
同安慕宁哼唧唧道:“姐姐竟然说伊梦哭声和猪一样,也太不给伊梦面子啦。”
两人相视一眼,都笑了起来。
之后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。
殿外变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