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章
……
夏姩姩攥着检查单的手指微微抖,纸边被捏出了细小的褶皱。她怀孕了——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。
医院走廊的灯光白得刺眼,她机械地迈着步子往外走。
推开大门时,一阵冷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。冰凉的雪粒落在她的睫毛上,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。
她站在台阶上愣了好一会儿,看着雪花无声地飘落在自己的肩头、袖口,还有那条鹅黄色的围巾上。
围巾上渐渐洇开深色的水痕,像晕开的墨点。耳边只剩下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,和雪花落地的簌簌轻响。
这一胎纯属就是个意外,家里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孩子,她还真有点不想要这胎。
她将检查单对折两次,用力塞进棉服外套的暗袋里。她撑开手里的伞,伞骨出‘咔嗒’的轻响。
撑开伞,抬脚向着家的方向走去,刚走出不到二十米,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姩姩!”顾南洲的声音穿透雪幕传来。
夏姩姩转身,正看见他大步走来,军大衣下摆随着步伐翻飞,手里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。
显然是要去医院办事。
"检查了吗?"顾南洲的眼睛盯着夏姩姩的眼睛,他很想知道结果。
夏姩姩点点头,右手已经摸向衣袋:“嗯,检查了。”检查单被她掏出来时边缘已经有些潮湿。
就在她的检查单要递到对方手里时,不远处的人喊顾南洲快点。
顾南洲的手在空中顿了顿,最终收回:“回去我看,你现在赶紧回家。”他抬头看了眼越阴沉的天空,“雪一会儿就大了。”
夏姩姩默默把单子塞回口袋,布料出轻微的摩擦声。她望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,军靴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印子,很快又被新雪填平。
开车十几分钟,走路得半个多小时。
雪越下越密,伞面渐渐承重,出‘噗噗’的闷响。
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了,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孤零零地延伸向远方。偶尔有自行车铃铛声从远处传来,又很快消失在风雪中。
围巾下的脸颊被冻得僵,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升起。
……
就在夏姩姩走到一个拐弯处时,雪幕中突然闪出三个黑影。她还没来得及惊呼,一条带着刺鼻药味的粗毛巾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。
她奋力挣扎时指甲在对方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,但很快眼前一黑,失去了知觉。
再次醒来时,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土墙上跳动。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俯身凑近,深色棉衣领口泛着油光。他咧嘴一笑,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:“醒了?”
对方嘴角微微上扬,一脸坏笑地盯着炕上躺着的夏姩姩。
“你是谁?为什么绑架我?”夏姩姩撑着手肘想坐起来,却现四肢软得像棉花,重重跌回炕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