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恕行的反常在旁人眼里实在明显,但宋斩秋没有接触过从前的江恕行。
江恕行的疏离里藏着一些莫名的热忱,宋斩秋与他相处了几日,也有些感知到了。
“师妹,你这几日定要勤加练习,过几日是仙宗季考,你身为云山上仙的弟子,不可懈怠。”
纷飞的桃花树下,宋斩秋练完一套鞭法,坐在树下与他休息。
他总是这样淡淡地嘱咐个没完,像个沉稳的长者。
宋斩秋左耳进右耳出,回想起长久没有动静的好感度,思绪万千。
这些任务确实越到后面越难,她早已摸清这两兄弟的脾性,但总觉得眼前蒙了一层纱,看不真切二人。
“师兄,你入仙宗多久了?”
她坐在一旁,冷不丁地问出这样一句话。
江恕行早已熟悉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头:“方才和你说的,听见了吗?”
宋斩秋当然听见了,她这副没心眼的样子都是演出来的。
江恕行此人心思复杂,唯有这种表象才能多让他放下些警惕。
“我与弟弟自幼在仙宗长大,他悟性高于我,后来修为也愈精进。”
宋斩秋细细揣摩了他的这番话。
果然,人在看起来没什么心眼子的人面前,就容易多说些话。
一整句话,只有第一句话,剩下的话,却更多得像一声长叹。
是了,无二无别的一对双生子,他却处处输给弟弟。
讽刺更甚的是,他才是那个兄长啊。
宋斩秋状似无意地夸奖他:“不会,师兄明明也很厉害。那日若是没有恕行师兄,我们怕是要死在魔窟里了。”
给他吧,他从小到大,希冀了千年的一声认可和赞美。
江恕行略略侧头,望进她澄净的双目,里头藏着明晃晃的崇拜。
“江恕行,实时好感度十。”
他从小到大,在那件事之后,就再也没有听过一句称赞。
有弟弟珠玉在前,他又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,仙门上下无不唾弃他。
只有这个新来的,不谙世事的小师妹,会捧着脸夸赞他。
江恕行的心仿佛被野草撩了撩,他移开视线不敢再看。
“去练鞭吧。”
宋斩秋转过头,面上的明艳通通隐去,像褪下一张假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