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在场人跃跃欲试之神态,朱常瀛不禁暗暗感慨,在某些方面自己同大明官员还是可以有默契的,譬如搬倒税监。
这帮货色,都睁大眼睛等着朱常瀛对李凤下刀子呢。
如何处置李凤,朱常瀛还是要仔细想一想,当务之急还是要筹建市舶司,至于其他工作可以慢慢的来。
朱常瀛点点头,把目光再次投向蔡善继,“你不知香山澳抽分几何,但我却知道,去岁,香山澳税金34oo两解送入京。”
“这。。。。。。这绝不可能!”蔡善继惊怒道,“近年以来,葡船渐少而我大明商船渐多,据臣所知,我大明商船借由香山澳出海者为葡船十倍有余,怎可能税款反不如葡夷所缴?”
“可有实证?”
“这个。。。。。。。没有!”
蔡善继不甘心的摇了摇头。
朱常瀛端起茶杯缓缓小酌几口,面带失望之色。
蔡善继偷眼看向张明冈,两人微不可察的对了几下眼神。一瞬间的对撞,蔡善继似乎丢下了某些东西,眼神变得坚定而锋利。
“虽无实证,但微臣可以去查!”
朱常瀛微微点头,而后环视在场众官员。
“孤王授命提举市舶司,督查广东商税,本是同一件事,为朝廷开源为地方谋福。而欲要推行新法,就要正本清源,之前种种都要有个明确的说法,该查的查,该办的办。但有一个前提,要人证要物证,孤王不因言以利人也不因言以罪人。”
朱常瀛的几句话,也就决定了广东税监的命运,大明瀛王牵头,广东官绅一起努力,倒李运动大幕就此徐徐展开。
会面结束后,秘书室找地方安顿这些官们吃喝休息,朱常瀛却不得闲,浏览听取各方传来的报告。
香山澳局势虽然稳定下来,但并不代表结束,审问稽查、搜赃追凶、清查人口、登记造册、政令通告。。。。。。朱常瀛虽不插手,但也要大致做到心中有数。
有些报告,看后令人感慨万分。
一份报告中谈及,在一名阴谋行刺传教士家里,搜到一对夫妇七名孤儿。夫妇为逃难流民,受雇佣照看这些孩子,孩子则为传教士在布道中领养回来的乞丐。
从这对夫妇以及孩童的陈述中,这位传教士躬行节俭,衣食朴素,几乎将全部收入都拿出来供养这些孤儿。有时生活拮据,竟不得不四处举债。
当得知修道士因为刺杀而被击毙时,几个年龄稍长的孤儿掩面痛哭,甚至绰起家伙要同前来搜查的士兵拼命。
这位中年传教士名内维奥,西西里人,如果他没有参与刺杀,朱常瀛不介意给他一份荣誉。可惜,宗教给予了他人间大爱,却也将偏执狂热铭刻在他的脑中。
大明也有这样的人物,最着名莫过于前任辅李廷机,接济穷人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,以至于许多骗子无赖常年徘徊在他家门口,老头也不以为意,只要兜里有钱就给。
能爬到辅这个位置的人会是个蠢蛋么?他只是在追寻他心中的道!
而另一份报告则看的人血压升高,恨不得直接将这人给剐了。
同样是一位传教士,同样参与刺杀行动,在他的宅邸里同样养着孤儿,不过却都是女童。。。。。。而负责看管她们的竟然是两个天竺阿三!
女童的遭遇难以言表,在她们的指引下,士兵在后院挖掘出三具人骨,一具半腐烂的尸体。这具半腐烂的尸体只有14岁!
她的死,只因舔主人的脚丫子时干呕了几声。
很幸运,这个叫卡洛斯的家伙没有死,只是腿部受伤。
朱常瀛决定治好他,而后让他尝尝凌迟的滋味,或许用荆棘条贯穿菊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
对待罪大恶极之辈,不动用酷刑就是对受害者最大的侮辱。
各类令人大跌眼镜的报告还有很多,譬如昨夜一个意图参与刺杀的傻蛋被他家的黑奴五花大绑,押至执勤士兵面前讨赏;一对葡人夫妇面对突如其来的查房惊恐莫名,不仅拿出钱财贿赂,其女主还献出了白花花的屁股,三名士兵排队同女主苟且时却被执法队抓个正着。。。。。。
就在朱常瀛看报告看的津津有味时,秘书官前来禀报,前任广东矿使李凤求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