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黎氏维新在位十有二载,充后宫嬉朝政,治国不以德行,为君不行仁政,以至大权旁落,群雄割据,生民涂炭,盗匪横行!我大明郡县屡遭侵扰,不胜其烦。
溯往追源,盖黎氏德行尽失,不堪宗庙所致!近来又闻黎氏伪称帝号,僭越不敬,涂污圣天子之名,是可忍孰不可忍!尔乃藩属,焉敢如此,视我大明于无物呼?
咄!朕命尔去伪皇帝号,禅国于贤能,姑念你过往功绩,尚可保全性命。如其不然,身死国灭,子孙断绝,勿谓言之不预!”
圣旨读罢,葛怀玉看向瞪大双眼,满脸不敢置信的黎维新,语带傲慢。
“尔已大权旁落,身处水火,汉献帝之结局,你难道不知么?我大明皇帝陛下有言,气运如斯,当放则放,入我大明,敕封安乐公,尚可延续香火,累世富贵。如若陷之死地而不自知,祸事近在咫尺!”
“要你管!”黎维新豁的跳将起来,指着葛怀玉鼻子大骂,“大明皇帝是什么东西,无道昏君,也配来管我?我黎氏以武立国,驱逐朱家不义之军,乃立正统,当传子孙万世。尔一饶舌儒生,胆敢藐视与我,朕誓杀汝!”
“来来来,杀了我!不杀,你就是我养的!”
黎维新被气的跳脚,对着大殿尖声嘶吼,“来人,来人,杀了他,杀了他,碎尸万段!”
金全德感觉自己真是开了天眼涨了见识,对使者这一身份有了重新定位,一顿吵吵嚷嚷,早前的恐惧感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,就闹吧,反正也特酿的出不去这座大殿了。
然而局势似乎有了转机?
安南伪皇帝在上蹿下跳,但文臣武将就没一个人动的,反倒看他如同小丑。
可以确诊,这厮确实就是安南版的汉献帝,就是个牌位。
不等在场人起身,葛怀玉又拿出一份圣旨,郑松嘴角抽了抽,只好再次跪地。
这封诏书言简意赅,敕封郑松为平安王,世袭罔替,代代优荣。
宣读圣旨之后,几名随从捧着托盘入内,葛怀玉微微抱拳躬身。
“恭喜平安王,贺喜平安王,大明皇帝陛下赐金印玉带,蟒袍皂靴,以为旌表。我家瀛王殿下也有厚礼奉上。该做的我大明都做了,望安平王永记君臣之谊,莫忘了我大明皇帝陛下恩德。”
安南朝堂陷入短暂寂静,而后便如绿头苍蝇开会般嗡嗡起来。
突新闻,黑幕爆料啊,这种时候事实真相已经不重要了,各种猜测将会在在场人心中萌芽,进而形成一场巨大的舆论风暴席卷安南贵圈。
难怪大明使者莫名其妙就来了,难怪边疆突然就起了冲突,原来老郑做曹操还不满意,要自己个当家作主啊。
奸佞、叛逆、这是谋朝篡位!
勾结外人,倒反天罡,可耻!
明狗可耻,这是阳谋,欺我大越无人么?
一朝天子一朝臣,黎氏站着茅坑不拉屎,早该滚蛋了。
我该怎么站队呢,赞成还是反对?
要不要上前恭喜呢,老郑到底什么意思?
。。。。。。
“尚父,这是你的意思吗?你当真容不下我?”
黎维新的小身板抖如筛糠,瞳孔剧烈收缩,惊恐的看向郑松。
“闭嘴,你个蠢货!”郑松还没有说话,郑家长子郑梉却怒了,“你难道看不出这是明人的离间之计么?慌什么,我大越的事还轮不到大明来做主!”
“那那。。。。。。那你杀了他,杀了他啊!”黎维新咆哮道,“你是大越的臣子,我命令你杀了他,马上杀了他,千刀万剐!”
“王上,稍安勿躁,诸般事宜,老臣自有主张。”郑松老狐狸终于开了金口,老眼瞪了瞪几个不知所措的小太监,“王上风邪入侵,神智不清,还不快快将王上扶入后宫歇息?”
“尚父。。。。。。尚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