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显:“你这话说的,谁有你能耐啊,仨儿!我就一个,若过继出去,等我老了谁给我送终?”
“哼!”
王显:“医者仁心,我只说清楚元别驾的病情,别的不提,行吧?元志去平城时,他眼疾根本没全愈,引心脉染病,继而伤了肾,就算再娶妻也生不了了。等等,我还没说完,昨天陛下令我给他诊脉,唉,他命数最长也就五、六年吧。”
尉彝惊讶,他知道王显不可能拿这种事情诓他,可是元志那厮怎么看,都不像只能活五、六年的样子啊。“要是好好诊治呢?”
王显叹息:“我说的五、六年,就是得好好诊治,要是不计较、过于劳累,恐怕……”他竖起三指。
只能活三年!
“尉将军啊,我不劝你可怜元别驾,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,可怜不过来。但是你儿茂郎的前程,你不能不怜吧?元别驾当初因着救先帝,眼部才挨了一箭,陛下感念此恩,才特许茂郎君过继改姓后,授五品上阶的‘侍御中散’一职。”
王显:“我再透露你一消息,这是最后一次授‘侍御中散’职,往后此官职废置。你想想,茂郎君才十一,又是我朝最后一位以‘侍御中散’起家的少年俊才,史书能不记一笔?尉彝,你可以不管元别驾的死活,可茂郎君不管姓尉姓元,生身父都是你!你莫阻你儿的前程啊!”
“尉彝,此事轻重你心里有数,尽快考虑。”
元志:“尉彝,尉彝?走什么神哪?”
他喝完了药,大声把尉彝喊回神。“快吃,咱茂儿聪明,猜到你今天来,特意买了好几样你爱吃的,别凉了。咝——”
元茂听见这声倒抽气,赶紧给元志揉腰,问:“又疼了?”
元志:“不疼,不疼。可能要变天了,隐隐有点酸,无妨。”
元茂仍揉着。
这饭没法吃了!尉彝坐也不是,立即走也不好,他从布囊里取出一卷册,递过去。“今天太尉几位官长阅看完《木兰诗》原稿,还我了,借你看看。”
元志一把夺过来。
尉彝暗暗嘀咕:估计元鳏夫活三年没问题,手劲挺大。
元志推行新学令,数年不遗余力,然而大魏寻常儒生多如牛毛,有才藻的文章诗作少如麟角,因此常被萧齐嗤笑,讽魏的礼制推崇举措,全如“兔丝、燕麦、南箕、北斗”,有名而无实。
《木兰诗》的出现,正是时候。
不过……
元志蹙眉,觉得原稿里的字很熟悉啊。怎么跟岛夷儒生的笔迹一样呢?
尉彝察觉,问:“怎么了?”
元志头不抬,吩咐儿郎:“阿茂,你去书房取一卷岛夷儒生的志传来。”
“是。”元茂快去快回。
尉彝接过来,打眼两列后,脸红耳赤,先瞪着元茂问:“这种骚……啊……你看过?”
元茂往父亲背后躲。
算了,往后又不是自己的儿了,尉彝烦躁摆手:“你出去吃,我和你父亲有话说。”
元茂为表示自己不偷听,干脆去院外头浇石榴树。这季节石榴花留不住了,一排盆栽上总共残留两朵花。
嘿,一朵是窈窈。
嘿,一朵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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